*这个标题你还不知道走向吗?不甜不要钱
*治愈向意识流小短文,一句话车
*祝阅读愉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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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这个冬天死去。”
杨修贤笑着说。
海风温柔地把浪花卷上沙滩,在细腻的沙粒上留下深色的印迹。
还有他赤足的脚印。
罗浮生想,艺术家大抵都有颗敏感到寻死觅活的心,他嗤笑,把杨修贤从深色的那一块里拉出来,揽进怀里。
“那冬天之前呢?”罗浮生啃吻着艺术家艳红的嘴角。
“用来告别你,我的人生。”
夜空的星星钻进了杨修贤的眸子里,连带着罗浮生的欲念一并揉进他的眼底,笑弯了眼后又将光芒敛去。
杨修贤摆脱衣物的束缚,用本真的一具身体和一缕灵魂迎向细软白沙的怀里,然后张开双臂,向他的人生发出邀请。
他说:罗浮生,是他的全部人生。
——也没什么感动天地、惨绝人寰的童年故事。杨修贤好好的长在一个普通家庭,不过是父母在他成年后离异,他就自己搬出去独居,而后遇见了罗浮生。
就这样,很平淡的人生而已。
不过大抵艺术家总是有些夸张的比喻吧。
杨修贤喜欢画画,大多是些莫名其妙的色彩堆叠,拿着画刷在画布上涂来抹去,看不出其中意义,罗浮生笑他:“你这不是浪费画布么?”杨修贤也没恼过,自顾自的画自己的画。
时间一久,罗浮生竟也能从画里看出杨修贤的情绪。
“你今天心情不错?看你画的东西还挺高兴的。”
“听戏的大少爷果然还是懂点艺术呢?”杨修贤扬起嘴角,嘴里是调笑的话,手上的画笔却是一起荡起了些快乐的气息。
罗浮生俯下身,从背后握住了杨修贤拿着画笔的手,嘴边还衔着没点火的烟,烟卷里的烟草香气悠悠然地包裹了杨修贤,勾起久违的烟瘾来。
“给我……”
“嗯?大白天发什么浪呢我的艺术家?”
“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给我根烟啊大少爷。”杨修贤偏过头,咬住了罗浮生嘴里那截烟卷的中间,灵巧的舌头一挑,把烟头叼进嘴里。
罗浮生哑然,宠溺似的又吻了他的眼角,然后一路吻向他衔着香烟的嘴,两个舌尖调皮地玩着争夺香烟的游戏。而握着杨修贤的右手,却带着他的手在那张画布上写画了起来。
忘我得投入。
“睁眼看看。”
那张被鲜艳色彩填满的画作里,隐隐地用柠檬黄写着——浮生。
“这么自恋呢?”杨修贤扔了画笔,那只沾满了颜料的右手攀上了罗浮生的皮外套,蹭来蹭去,像是猫儿向主人求欢,又像是幼童在胡闹。
杨修贤嬉笑着勾着罗浮生的脖子把他带到床榻上:“洗不掉哦。”
“这是你的痕迹,我不想抹去。”浮生看向他的眼睛,认真得不像那个油嘴滑舌的洪家大少爷。
而后……
而后就如这天一般,他们抵死缠绵。
每一次欢爱都如此,像要拼尽浑身的力气去把自己交给对方,从此成为灵肉合一的整体,活于此世。
唯一的区别,是那天在杨修贤的床上,而今天在沙滩上。
夜里的风是真的有些凉飕飕的,但杨修贤却只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这风的温度再降些,好让他身上的火气去掉一点。
“冷吗?”罗浮生触到他冰凉的手指。
“冷。……你再抱我紧一点?”
赤条条的两具身体触在一起,霎时迸出火花,周遭的气温都骤然升了几度。冰凉的夜色中,燃起的是生命的火光,暖色,温热。
杨修贤是不大爱叫床的,虽然勾人的很,却不会说那些淫词浪调,只在实在忍不住时才破碎地呻吟出声。
罗浮生却就吃这套,听见戳弄哪处这身下的人儿忍不住叫出了声,便知道自己是找对了去处。
杨修贤有时候就说:“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这么懂我了。”他说这话时两只手撑在下巴上,可爱得像个小姑娘。
所以罗浮生才会那么轻易地从杨修贤用刀子划破的那些画里看见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绝望。
——不,他已经表现得如此强烈,是个人也该看出来了。
不止画,还有他嵌在白沙中的,那些狰狞的伤痕。他用的还是罗浮生那把常把玩在手里的蝴蝶刀。
“为什么?”
“浮生,我害怕了。”杨修贤摸着小臂上刚刚结痂的伤口,“我怕我有一天会不爱你,更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所以我要先你一步离开你,这样我就永远都会爱你。
杨修贤咽下了后半句,转而又拿起了那把蝴蝶刀:“我不能再去接受你给予我的欢喜,你知道的,我怕的要死。”
杨修贤一直在笑着,是天真不搀有杂质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至少罗浮生是这么认为的。杨修贤真的有一个太过干净的灵魂,容不得这尘世一点点的玷污。
罗浮生本以为自己把他保护得很好,从他第一次被杨修贤眼里的那份热忱吸引时,他就打定主意要护好这普罗米修斯的圣火。
但他还是窥见了真实。毕竟没有一所牢笼会密不透风。
圣火的火种被人间的灰尘掩埋,只在他罗浮生的面前才挣扎着显出奄奄一息的样子。
大抵艺术家总会因为世界不如他意而感到绝望悲伤。
其实他本可以闭上眼睛把自己全部交给他的神明,再不去管那些纷扰——可是,如果裂痕起自于他的信仰呢?
“我好累,浮生。”
冬日的雪花飘下,是白沙和白雪。
从冬至夏,从夏至冬,从未停歇过的是海浪的声音。
杨修贤捡起来一个海螺,对着里面小声地说:“我爱你,浮生。”
然后丢下它,又捡起另一只:“我爱你,浮生。”
周而复始,像四季的轮转未曾有过休止符。
罗浮生站在浅白的沙滩上看着杨修贤幼稚的行为,然后走上前去,把那件沾满颜料的皮外套披在了杨修贤身上:“海水很冷。”
杨修贤甜蜜地笑了,拢了拢肩上的外套。
然后赤足踏进了海水,凉意从脚尖爬到了手指缝。
海风温柔地把浪花卷上沙滩,海螺被冰凉的海水冲刷干净,哗啦哗啦地倾诉着爱意。
罗浮生眯起眼睛,远处的杨修贤好像转过了身,冲他挥了挥手——看不太清了,水雾蒙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见啦。”
他说。
——我想在这个冬天死去。
End.